苏闻整了整被他一而再再而三扯乱的衣物,很认真的抬眼看他:“岑弈,你心无旁骛一点,不要害怕弄疼我。”
他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岑弈所想。
岑弈要反折着苏闻得胳膊将他摔在餐桌上,然后扣上手铐,他真的很害怕把苏闻这玻璃人给摔坏了。
岑弈默了片刻:“…行。”
既然苏闻都这样讲了,岑弈反而不好意思继续收敛力道。
打板以后,他突然大步朝着苏闻走过去,掐住他的手腕,强硬的将他丢在桌子上,“咚”一声闷响,而后一手摁苏闻试图抬起反抗的肩背,另一只手则牢牢反拧住苏闻的胳膊,不让他动弹。
餐桌上一系列餐具都因为他这个粗暴的举动尽数碰落在地。
“闻教授,你刚刚藏了什东西?”他冷声道,“我不想对你动粗,你最好己拿来。”
苏闻黑发粘在桌子上,金丝眼镜摔去好远,他有些急促地喘息着,冷笑道:“……这还不叫动粗吗?”
岑弈伸手去摸,他几乎将苏闻摸索了一个遍,最后从苏闻大腿一侧的袋处摸了一个银白色的挂链:“你拿这个做什?”
苏闻开,他声音里藏着蓄的嘲讽:“我曾经有一个挂坠跟很像,我好奇,拿近了看看。
有什问题吗?还是说你现在已经蠢到连我也要审了?”
苏闻台词功底相当之好,因此对于角色性格和态度的把控都很强,他这讥讽嘲笑的态度,听的岑弈牙直痒,他收紧力道,Alpha强劲的压迫力迸发而。
演员入戏太深时不经意间释放信息素是很然的现象,只要不是到无法管控的地步,通常都不会干涉。
与此时,岑弈却发现苏闻正在他身细微的颤抖着。
在剧情里,闻野这时候已经对谢迟风有所顾忌,因此因为心底有所不安并不奇怪,这一瞬间,岑弈却无法分清,这究竟是属于闻野的恐惧,还是苏闻的恐惧。
这个姿势他二人离的极近,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。
岑弈居高临地俯视来,看到苏闻大片散在桌面上的黑发,以及微微凸起的蝴蝶骨。
苏闻在紧张。
岑弈眼前一
阵恍惚,大脑里猝不及防闪现过不久前在宾馆里的片段,他也是这个姿势将那个Omega压在桌子上,放肆的侵犯他。
这一巧妙的重合令岑弈现短暂的茫然,他几乎忘记了己现在是在拍摄现场,那种骨子里浸透的属于高阶Alpha的征服欲和占有欲瞬间便冲了来。
他的信息素实在是太浓厚太强了,哪怕苏闻后颈已经提前准备了抑制剂贴片也难以招架,他大张着湿黑的眼,身体贴在冰冷的桌子上,在信息素的施压不断颤抖着,他难以持地从唇缝里泄一丝闷哼。
结束拍摄的一刹那,岑弈松开紧抓着苏闻的手,苏闻突然从桌子上弹起来,一把将他推开,眼瞳里满是遏制不住的惊慌。
这一推便将岑弈从角色里推来了,入目是苏闻白皙纤细的手腕,因为刚刚己力道太大的缘故,已经隐隐现了红色的指印。
岑弈见他这副怜兮兮的模样,愧疚地向前一步:“对不起前辈,我刚刚……”
“你别碰我!”
苏闻的声音很压抑,尾音没止住,上扬的厉害。
这一推便不小心推到了岑弈伤的位置,岑弈后退几步,小声抽了一凉气。
苏闻警惕地扫了他一眼,在看到岑弈的肩膀后微微一僵,那想说的话刹那间堵在了嘴里。
陆小带着水杯赶来了,她隐约觉察到两个人之间不对劲的氛围,她并不知情刚刚发生了什。
“闻哥你哪里不舒服,怎脸色这差?”
苏闻白着脸抿了抿唇,从陆小手里接过热水杯。
“我没事。”
他再也没看岑弈,转身便走了。
作者有话说:
感谢支持!
第13章 腰间的红痣
拍摄的结束,摄影棚的灯光蓦地亮起,王导观察着显示器,冲着摄影打了一个手势:“最后一个镜头补拍一,镜头拉近闻野,拍脸部特写。”
苏闻配合着拍完了,找了一处坐,摘眼镜,揉了揉眉头。
他眼神恍惚的看着手指,一直到现在,他身上那股被岑弈Alpha信息素的压迫感所带来的冰冷和恐惧才渐渐散去。
随之而来的却
是更为严重的疲惫。
这一午岑弈似乎很怕再吓到他,给了苏闻充分缓和的私人空间,并没有再来刻意接近他。
苏闻顺手从水箱里拿了一瓶水,拧着眉头一气饮半瓶,末了抬手擦去唇上的水珠,又将瓶盖拧回去。
这里面温度高的离谱,苏闻忍不住松开己的两颗领扣。
太热了。
他颇为烦躁的想。
怎会这热?
从哪天淋完雨之后,他就浑身上都不舒服。
苏闻有些忘了天的感冒药吃没吃了。
他靠着墙坐着,眼前阵阵发懵。
苏闻跟王导简短的交涉完,神情恹恹地走了摄影棚,大概是虚弱的厉害,他走路时感觉脚步都是虚浮的,落地也毫无实感。
他跟着陆小前后脚上了车。
车窗外划过夜生活华灯初上的景色,披着灯条的高楼在夜色里像是鳞次栉比的海市蜃楼。
苏闻看着,太阳穴跳痛,他干脆闭上眼睛,将额头贴在被夜风浸的发冰的车窗上。
发烧了?
苏闻迷迷糊糊的想。
回去多喝点水,吃上药,早点休息吧。
在苏闻的世界里,好像一切都分三六九等,重要的,次要的,没必要的。
他在学校的时候,成绩是重要的,他埋头苦学;后来进了演艺圈,演技是重要的,他用心钻研。
他并非是科班身,要想在这个行业里展露头角,他只有往死里拼。
至于照顾己,在苏闻看来,是最没必要的。
身体是有我调节功的,他总是觉得,只要己像往常一样生活着,别太作,总会好的,没必要操太多心思。
他连己什时候发起烧来的都不知道。
在某些方面,苏闻更像个傻子。
从大门到电梯,从电梯到房间。
刷开房卡,关上房门,苏闻迈着虚脱的腿,仰面倒在床上,尽地用力呼吸着,每一次吐息都灼烫的厉害。
外套太脏了,他想脱掉外套,连动动手的气力都没有。
很饿。
很渴。
很想睡。
“不行。”
苏闻睁开了眼睛,神情恍惚地盯着被昏黄灯光映亮的天花板。
他滚烫的体温在眼瞳中蒸潮湿的光泽,像是一片潋滟的海。
苏闻抬起手盖在眼前,遮住头顶刺眼的光亮,喃喃道:“得去洗澡。”
在片场留了一身汗,苏闻做不到这样直接上床。
苏闻沉寂了半晌,强撑着起了身,摇摇晃晃地往浴室走去。
岑弈返回宾馆的时候,指针已经接近十一点半。
他简单冲了一个澡,在镜子里观察着己后背的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