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容大人,你的手没事吧?”易瑶做一脸担忧状,毫不客气的直接掀开他的袖子,“这茶很烫的……”
咦?
容勋露的手臂,结实白皙,并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,仅有茶水烫过的微红而已。
易瑶怎也没想到,容勋身上没有伤。
一众官员站在门,看到郡主趴在容大人的身上,一时不知道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,只好齐齐望天,感叹春色:“啊……天天色真好,适合郊游啊。”
“郡主……”容勋被她压了个瓷实,软香温玉在怀,一时令他神情恍惚。
“抱歉。”易瑶一脸尴尬的起身,容勋面色正常的站起来,整理湿了的衣袖,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耳根子有些微微泛红。
易瑶则相当郁闷。
她一直怀疑容勋就是闯入闺房的黑衣人。
那晚黑衣人腹部和手臂都受了伤,还用她的帕子和袖子包扎过,怎小半个月过去,身上一点痕迹也没有?
易瑶第一次对己的判断产生怀疑,那晚的黑衣人不是容勋的话,难道真的是太子手的门客?
容勋面色如常道:“带刺客上来。”
一众官员连忙拖着一身血污的黑衣人上来。
那人长相普通,身形略瘦,个子很矮,是个丢在人群堆里都认不来的货色。
易瑶走上前去,打量了许久,回头看容勋:“他腹部和手臂都有伤吗?”
容勋点头。
“他包扎伤用的帕子和衣物,有我的?”
容勋皱眉:“我搜寻到刺客时,他房间并无郡主的贴身衣物,想来是被他扔掉了。”
“那便是他了。”易瑶嘴上说是,但心底仍然生疑。
这刺客给她的感觉,不像是那晚闯入她闺房的人。
眼前的容勋才像,明明嘴里有她的蜜饯味,抱她回府时,身上还有血腥气息。
是容勋身上偏偏没有伤痕。
“郡主指认刺客成功,微臣须即刻入宫禀报皇上,”容勋冲她抱拳,长长作揖,“微臣派人送郡主回府。”
容勋换了身干净的官服,骑马入宫,护卫凌若跟随其左右。
凌若:“主子,方才华阴郡主是故意泼茶到您身上的。”
他就站在门边,一直观察,看得很清楚,正常人谁会左脚绊右脚?那华阴郡主的动作实在太明显了。
容勋目光越过高高宫墙:“我知道。”
凌若愣了一:“那主子为何?”
容勋垂眼睑,掩去神色中的波动:“你话太多了。”
凌若面露惶恐:“属知错。”
他跟了容勋多年,不曾见过容勋对任何一个女子露过笑脸,但他发现,容勋唯独面对华阴郡主时,语气态度和表情,简直温柔得滴水来。
要不是他昨晚看见容勋眼都不眨一的瞬间挑断刺客的手脚筋,他实在不相信,凭借容勋的身手,连华阴郡主那般拙劣的动作都躲不开。
凌若想了想,要说容勋身上的奇怪,大概小半月前就开始了。
刺客入宫刺杀太子那晚,明明凌若在宫墙门外就逮到了刺客,但容勋却让他不要声张,私将刺客带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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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府上,还换上了刺客的一身血衣去了。
后来他便听说,刺客逃往了将军府,还掳走了华阴郡主。
凌若本以为,容勋是想借刺客之手,杀了华阴郡主,但没想到,只是掳走了她,带去了宜春园,然后又堂而皇之的将她送回了将军府。
容勋这毁人清白的操作?是个什意思。
凌若不懂。
容勋进了长生殿,元德皇帝刚批阅完奏折,神情中带着一丝疲惫,大太监元培盛在一旁摇着芭蕉扇。
春末入夏的时节,气温微微燥热,本来就容易让人烦躁上火,最近偏偏哪里都不太平,元德皇帝批完折子,只感觉头发都白了好几根。
“容卿来了。”元培盛小声提醒元德皇帝。
元德皇帝抬了抬眼皮:“刺客一事查清了?”
容勋呈上奏折,元德皇帝扫了一眼,登时勃然大怒,拂袖一挥,桌上笔墨纸砚,尽数摔到地上:“太子近些年是愈发放肆,我看他是等不及要坐朕的皇位了。”
元培盛大气也不敢,挥手召进婢女,各低头捡起碎瓷片,叮叮当当的响动,听得元德皇帝更加烦躁。
“皇上,此事蹊跷,兴许有误会,”容勋敛眉眼,神色清朗道,“还请明察。”
元德皇帝揉了揉太阳穴:“元培盛,去叫太子来。”
元德皇帝神色疲惫的看去,只见太子来了,身旁还跟着皇后。
景战走入长生殿时,便知道刺客的事情被查来了,事情一发不收拾,现如要保存己,必定要找一只替罪羊。
他“噗通”一声就跪了:“臣在刺客房间里搜一封亲笔信,刺客与大理寺卿赵乾有往来,两人串通好,一人行刺,一人定罪,这便是信件,请父皇明察。”
听到“亲笔信”三个字,容勋眉头微挑,神色未动。
元德皇帝看了亲笔信,上面密谋得倒是很清楚,目的就是为了离间皇家与易家的关系。
皇后见元德皇帝稍稍消退怒意,一步上前,柔声劝道:“皇帝,太子是臣妾从小养大的,这孩子从来就没什坏心思,再者说了,倘若行刺是真的,他何必动用己府的门客?”
元德皇帝垂着眼皮,想了会抬头道:“容卿,缉拿大理寺卿赵乾,处以死刑,太子府上治人不严,罚三年俸禄,大理寺卿的职位由容卿顶替,这件事到此为止,无需再议。”
“微臣明白。”容勋神色淡淡,对此结果并未感到意外。
但凡事关皇家的,元德皇帝一向的处理原则都是和稀泥,只要明面上过得去,皇家有面子,其他的不重要,至于大理寺卿赵乾,是替罪羊也好,不是替罪羊也罢。
为了维护皇家的脸面,赵乾必须死。
皇后选择赵乾当做替罪羊,应当也是有几分考虑的,现如朝廷之上,陆家的势力一门独大,赵乾是陆家的走狗,元德皇帝早有削弱陆家的意思,不过没找到机会,现在皇后把赵乾送到元德皇帝嘴里,他然要一吃掉。
元德皇帝叹了气:“没事你就退吧。”
景战起身,得意的视线落于容勋脸上。
哼,容勋想借用刺客一事打击到他,那真是太过幼稚了。
他正要转身离开,却听得容勋抱拳恭敬的跪于地毯上,神情谦卑道:“皇上,微臣还有一事请求。”
元德皇帝:“何事?”
“刺客掳走华阴郡主那一晚,虽说华阴郡主并没有遭到刺客所伤,但是郡主被刺客点穴,无法动弹,微臣只好抱郡主回将军府,回府路上,京城百姓都看见了我和郡主搂搂抱抱,事关郡主的清誉,微臣应当负责……”
容勋缓缓抬头,一字一顿,目光诚恳道:“因此,微臣想求娶华阴郡主,还请皇上做媒。”
此话一,景战僵在原地,容勋说什,他要娶易瑶?
与景战的反应相反,元德皇帝一扫眼中的阴霾,哈哈大笑起来:“容卿,你在朕身边数年,不官宦之家找朕来说媒,你都没答应,倒是头一回听你谈己的婚姻大事。”
容勋面上浮起一层浅淡的窘迫。
元德皇帝眉开眼笑道:“行了,朕不打趣你了,婚事我会帮你问问,不过易长风最是宠爱她的女,倒也不一定意。”
“多谢皇上,有皇上保媒,微臣相信易将军一定愿意把女嫁给微臣。”容勋起身,长长作揖,向元德皇帝诚心的拜倒。
这马屁,正中元德皇帝的心窝子,他一脸感慨道:“要是朝臣有容卿一半会说话,那朕就舒心多了。”
第6章 成者为王,败者为寇 淋雨以,别踩我……
容勋面上仍是谦卑之色:“皇上过誉了,朝臣良谏言,话虽难听,但苦良药利于病。”
元德皇帝啧了声:“朕就怕还没药到病除,就被这帮胆大的朝臣给气死了。”
近日南疆不太平,朝堂之上,以右相陆岩边为代表的陆党,主张求和,并且提和亲之意。然而,左相林房运为首的林党,却认为南疆的种种行为是对景朝泱泱大国的侮辱,请求陛派兵战。
一个求和,一个求战,元德皇帝头疼不已。
“容卿,朕要歇息了,”元德皇帝看了眼窗外无边无际的黑夜,发一声叹息,“你都回去吧。”
一行人退长生殿。
景战叫住容勋:“容大人,你是真心想娶易瑶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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