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爸爸

回程的路途孟晚歌撫著隱隱作痛的腹躺在後座，以為己應該再睡不著了，沒想到看著尹雋在光影穿梭中忽明忽暗的背影，不知不覺就閉上了眼睛，連他中途車去買東西都毫無所覺。

恍惚中，她夢到幼兒園時在學校發了燒，外公來接她，背著她一路走回家，她伏在外公瘦削的背上，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蒼老和力不從心，她心疼他累，忍不住緊緊抱著他哭了起來，突然間她聽到前面傳來一個冷冽低沉的聲音說：哭什麼？

抬頭一看，背她的人不知何時已經變成尹雋。

她忍不住破涕而笑。

爸爸

聽到這一聲呢喃，尹雋一怔，以為己聽岔了，低頭一看，懷裡的孟晚歌睡得正熟，不知夢到什麼，嘴角還隱隱帶笑。

她似乎很久沒有喊過他爸爸了，上次是什麼時候的事他甚至沒有印象。

他想孟晚歌大概不怎麼認他這個父親，除非必要，她很主動找他說話，第一次聽她叫爸爸，甚至是來了將近一年以後的事。

彼時他們還住在市中心的公寓，有天夜裡他回到家經過她房門，她霍然開門衝來，一股腦兒差點沒撞上他，他伸手穩住她，她卻受到莫大驚嚇似地連退好幾步，低著頭既不看他也沒有想走的意思，白色睡裙兩隻赤的小腳丫左腳右腳不停踩來踩去，白玉珍珠似的十根腳趾蜷曲著恨不得扎進大理石地板裡。

有事？

他低頭解著袖釦，好半晌才聽到她顫著聲線細聲細氣地擠一句：爸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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