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道格说到感极之处，哽咽了一，舒殿合从他老迈的眼中看见了泪光。

“而孝烈皇后等一众后宫妃嫔，不愿受辱于叛军之手，或缢，或吞金，皆以身殉国。其余皇亲国戚在叛军的屠杀之，无一幸存，唯独公主竟像是宫中腾空消失了一般…”

舒殿合猝然像失聪了一般，再也听不见其余的声音，脑海中只剩李道格的最后一句话在回荡。

唯独公主竟像是宫中腾空消失了一般…玉锁是前朝公主的，玉锁是她的，她就是前朝公主。

稍后，滚滚的记忆朝她袭来，那些连夜的噩梦，那些粘稠的血和惨叫声，鼻尖似乎还嗅到的铁锈味，都是真的，真的。

所有的困惑亦在一瞬间都得到了解释，师傅为什要她扮作男子以避难，为什会在遗信中说她应该是宫中之人，冯焕森为何会那容忍她…又为什会骗她…

掩藏在岁月里的生锈匣子被拧开了锁，扑起满室的灰与尘。

她寻了近二十年己是何人，在得到答案之后，却没有给她分毫的释然，转而将沉甸甸的仇恨担在了她的肩头。

那个日日被她唤作岳皇之人，竟是杀她父母、灭她族人、颠覆她国家的仇人，舒殿合的眼眸瞬间布上血丝。

“…叛将吕蒙事后，几乎将皇宫上都翻了一遍，都没有找到公主的落。这多年来，包括老夫在内的一干启朝旧臣，也在寻找公主的踪迹，却鲜有线索。”

李道格原来是打算借此敲打舒殿合是否与公主有联系，没想到一谈起启朝灭亡的事，他就忍不住动起感情来，潸然泪，没有注意到舒殿合的失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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