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卿醒来时已天光大亮,身上的疼痛也轻减了许多。
巫谨立在一旁,早没了昨日夜间那副模样。
“是蛊吧?且让我猜猜看,是离合?”
她起身斜靠在床柱上,懒懒地问。
她昨夜回来并未来得及更衣,原本柔软的衣物被冷汗浸湿后又干结成块,硬的硌人。
是以觉得不在地紧。
巫谨眉头紧缩,点了点头。
“罢了,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,白来的这些时日有一日算一日,如何也亏不了我。”
“阿姐!莫要胡说!”
林卿失笑,这小孩年纪不大,倒是听不得己说这些。
“好好好,我不说便是,你不必守着我了,帮我叫人放些水,身上不在地很。”
巫谨看了看林卿浅笑的模样,心底蓦然生一种无力感。
这许多年,众人都道他沉稳难得。
唯独在阿姐眼中,己始终都是那个十岁头的小孩。
……
林卿坐在浴桶中,让己没入水中。
这些日子她看似轻松得意,实则每一步都战战兢兢。
看到心心念念那人,欢喜不得,难受不得,只永远一副漫不经心的孟浪模样。
明知到头来也总是一梦黄粱,却终究义无反顾。
离合?那群道貌岸然的秃驴倒也真是看得起她。
离合,有名的苗疆蛊毒。
服丹丸者体内蕴养母蛊,服药后交合的第一人体中便生子蛊。
子蛊吸食蕴养者血肉精气,在之后的交合中反哺给母蛊,直至蕴养者衰败而亡,子蛊不复存在,母蛊也会迅速死亡。
而若是首次交合后再不曾交合,子蛊生而母蛊不济。母蛊得不到子蛊供养,便会反噬蕴养者,终日承万蚁噬心之痛楚。
真是好费心思,竟是料准了她舍不得。
林卿忽听得外殿有什响动,巫谨已得了她的话,知晓她要沐浴,不会再进来。
这圣昙殿内也向来不留侍女。况还有十八氏守在殿外。
思及此,便起了身,披了衣袍往外殿去。
竟是净空那和尚。
净空亦看见了她。
芙蓉面上带着些热气蒸腾的绯红,睫毛纤长,上面还粘着细小的水珠。眉眼间没了平日的故作姿态,眸子里了些警惕,像是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狸奴。
许是来地着急,只披了外袍,露一小截秀气的锁骨和纤长的脖颈。
明明不显分毫欲色,却教他想起二人纠缠在一起时的情形景致。
想到她,处处是色欲,处处是淫靡。
“你为何会在此?”
林卿挑了挑眉,却因为不曾上妆的缘故,没了往日的轻佻架势,反而带了些孩子气的意味。
“我昨夜见你脸色不对,便想来看看……”
净空压心头的旖念,低声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