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:夏(一)
有年夏天旬安城难得一见少雷少雨,年伏城大学毕业。
希遥站在中心广场树荫底,隔着白石雕泉望向主楼,红毯铺就扇形铁梯层层垒起,漆黑学士服波动着光亮。
人头攒动,容满目,又是一年辞旧迎新时。
想在乌泱泱人群找到某张特定脸实在困难,她被白炽日光刺得眼球发涩;身侧扬声音箱播报各院系拍摄毕业照顺序,算算编号,生物系也是遥遥无期。
踮脚踮得累了,希遥退回到椅坐等。弓腰脚踝功夫,有阴影覆没,她仰起头。
眼前人是位老朋友了,不远不近尴尬关系,好久不见太过客气,怎么是你又稍显生疏。
她一时失语,便以安静微代替问候,秦知行倒也没不自在,一个礼貌颔首,走过去挨着她坐。
距离一如既往暧昧,希遥往旁边挪了挪,转头着解释:。
秦知行也,抬肘翘调整坐姿,从鼻腔嗯了一声:气温是高。
言两语,如老友闲谈,金玉其外熟稔难捱又诡异。希遥自觉跟他没什么好聊,只能一个劲扯,秦知行便主动找话题,谈起他就读于外语系表妹。
她是姨妈女儿,他介绍,家境不差,但家教也严,从小没惯着。所以脾气性格还好,能吃苦,寒暑假都会去打工,听说连大一开学都是自己背着行李来这不她马上要国读研了,从前在国外见不着她,现在回来,她又要走。们相处太少,所以刚巧她今天毕业,妈就让来帮她搬搬东西,也算好好当一回哥
念咒似絮叨配以昏头温度,蒸得人直犯困,偏偏「外语系」「表妹」若干字眼还有惊悚。
这么一张一弛折腾人,希遥没怎么走心听,反正也只是消遣时间。随意应了两句,便又听他问:你呢?在这儿坐着是等谁,你个弟弟?
她抬手去拢头发:是啊。
秦知行头:上回在莘州吃了顿饭就没再见过,真快,一晃也毕业了。孩子看着就很聪明,怎么样,是工作,还是接着读书?
希遥闻声扬了扬眉,从心里烦恶这类以善意伪装八卦。
却碍于眼前人坦诚切,不得不说几句打发,以此她回答得很散漫,倒也像小气过了头,连关于某人信息都吝啬跟人分享:
可能还要再读几年,这是他自己事,具不清楚。不过好像也在跟人创业吧,听说系里有个博士后学开生物公司,前阵子拉他入伙
一抬眼,对上秦知行复杂目光,似乎是惊讶于听到容,又有些意味深。
而她也瞬间记起了什么,于是在人目光里语气停顿,作思考状,接着很自然将手包拉开:噢,巧了,昨天刚做好名片,他给了一张。
薄而纸片递到手里,带着一阵隐约香味,似乎源于她香水。
秦知行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