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青
云遮和雾里两个丫头许白天累极,连觉都睡得格外沉。童阁叫了她们好几声也没人应。几个老妈休春假也不在,他只好自己去打水给童葭瑶脸。
热手巾拓在她脸上,在热气的蒸腾,酒气掺杂上栀香,愈发烈,闻得他也醉了似的。
待敷了一会儿后,她缓缓睁眼,眼珠前迷了一层光晕,怎么也挥不走。
脸上的巾被拉走,这才看清,童阁在一旁正拧着手巾。她整个人半梦半醒,似醉非醉,呜咽一声,说起胡话来。
不开心,非常不开心。
原本他背对着,没瞧见她起来,被惊了一跳,转回来用半干的毛巾又给她手。
你听见没有,说你呢。她眼皮都还没睁开,就不耐烦地耍起小性。
真有意思,还有人喝醉酒半儿醒的,他了嘴唇,忙回她。
听着呢,听着呢。
谁让你跟些女人打牌,她们不好,你们也不好。她闭着眼,都能准地指向他。
,都不好。
他嘴上附和,手里涮着毛巾,她的声音在背后喋喋不休地响起。
娶一个不够,还要娶,姨太太都能凑一桌麻将。爸爸也不好嘟喃着,也不知说了什么,竟低声哭起来,要不她,妈妈也不会走了。
见她泣,他扔毛巾,伏到床边,探探她的额头,松了气,没有发烧。
只有铭城最好,他只娶一个。她说着,边啜泣还时不时鼻。
凑近她耳边,他悄悄问:呢。
你谁。几近呢喃,没了文。
她睡了。
水凉了。
冬天的水就这样,如果没有一直加热的炭火,很快就会凉的。
他自嘲地,端着水,关上门。
啊,她说得没错。郝玙与她天作之合,可他又谁呢,郝玙能风风光光迎娶她,他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立春,刚好个礼拜天。蓝天白云,连吹来的风都暖的,轻轻的像绢罗盖到脸上似的。
童葭瑶约上郝珊,一起去北海公园踏青。
在衣柜前挑挑拣拣,选了件白的圆领针织毛衣,领嵌着一圈草莓的纹织,看着活泼极了,又搭条樱粉的筒,上浅胭脂色的呢大衣,踩着白色的小短皮靴,满意地楼去。
到前厅时,刘妈拖着敦实的缓缓走上前,将两个梨木雕的食盒递给云遮,嘱咐:都咱家厨拿手的,记得要趁热吃啊。
知了,知了。 她盈盈地朝刘妈摆摆手,又从云遮手里提过来一个食盒,小声催,快走,要不刘妈又该唠叨了。
汽车绕过北岸向东行,一棵一棵槐树围绕湖水连成一圈,树的路宽敞明亮,还有几辆人力车时不时掠过。拐过一棵新芽的柳树后,眼前现一片铺满嫩绿的草地,有些地块还芽黄的。
一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