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叶白被甩到边，颚上犹带发红指印，余痛钝钝散在肤里，带来绵延持久苦涩。

“阿铮……阿铮。”她在心里默默连念了遍，妄图从昔日亲昵里汲取些微暖意，些许面对他勇气。可顾叶白到底没再敢开违逆他，方才谢铮大幅度动作，已经使伤轻微撕裂，有新鲜血从裂，染红了纱布，动作间因疼痛而有瞬间滞涩，这些她都捕捉了。所以，顾叶白不想再为他制造多余怒火，让阿铮再伤到自己。

她给他带来伤害太多，不能再雪上加霜了。

她只是默默扭回头，垂眸不再说话，副任打任骂模样，颊上赫然掌印已起指，颤动睫毛打孱弱易碎阴影。

谢铮冷漠打量她片刻，开毫无起伏。

“洵说，你什么都不肯招？”

顾叶白没有说话，只是幅度轻微了头。

“，”谢铮头，语气里虚浮了层怪异温和，“亲自来问。”

“先说说最简单吧，当初为什么找上？”

顾叶白没有抬头，散乱发丝将面目笼在阴影里，“因为弟弟……”

“啪！”又是反手掌，手极狠，顾叶白被力带得歪倒去，铁链哗啦哗啦作响，击撞泠泠冰凉。她耳畔顿时轰鸣片，视线短暂模糊了瞬，殷红血线自嘴角，滴滴落在灰沉面上。

疼痛后知后觉袭来，脸颊火辣辣烧成片，乎模糊了神经，受到血管鼓胀在肤上跳动。

“你可真是样！还敢用这话糊弄？”

谢铮怒极之用了十成力，手掌仍麻酸蔓延，看着人被打得狼狈不堪，连话都说不上来，他本该觉得快意。可偏生刺目血扰人，啪嗒落在他脚凝成斑痕，像绝望撕心斑竹枝，杜鹃哀鸣泣血泪。根无心咽鱼刺，绞扎喉咙深处肉里，怎么拔也拔不，吞咽间梗得生疼，甚至愈刺愈深，扯拉血淋淋肉，犹带着源自心脉颤抖。

他发觉了这懦弱心悸，只觉得无名心火越烧越旺，直直窜到喉间，火烧火燎刺激食。谢铮不愿再想，视着顾叶白又问了次，“你，招还是不招？”

面前女人无声无息，沉默而坚定。

“。”谢铮怒极反，不再看她反应，转身在阴冷琳琅刑架上挑拣，最后将柄乌黑粗实鞭拿在手里。鞭身拧得死紧，布满尖锐倒刺，层层暗红血迹斑斑可怖，不知已是掀绞了多少层肉，染上了终年退不去腥臭味。

“知吗？”谢铮漫不经心将鞭浸盐水中，手腕翻动着让咸涩刺激性体打湿每寸鞭身，自顾自，用略显轻佻语调，说森然句。

“这柄鞭，用得最熟，也最。第次用时候，先是用将个人肉得碎烂，再将他扔满是肉食鱼类池里。”

“当时他尖叫着扒住池沿，整个成了血人。”谢铮顿了顿，拎起鞭将多余水抖落，“跟只狗样求饶过他。”

他说着，似是想起了当时场景，提起嘴角了，却苍白无力，提线木偶般。

“他不停向忏悔，”谢铮缓步走到顾叶白面前，用粗糙鞭身拍打她脸颊，险恶倒刺划伤了肤，勾细微血痕。

“他说，”谢铮俯身，冷漠望顾叶白眼里，尽是放纵疯狂，“再也不敢背叛了。”

顾叶白心如被狠狠抓住，残忍捏绞着，让深藏柔不堪重负，疼得阵阵发酸:血腥恐惧没有让她退缩，反是他说话时脸上肆着残忍，可眼睛，空茫得像寸草难生荒野，是屠戮殆尽后死气。原来……原来，锥心之痛已受过遭，如何能忍受再次伤害。她将军呐，本是该风酝藉怒马郎君，纵横南北九天雄鹰，不该踯躅于龌龊人性，迷失在背离漩涡。

她原以为，命换命，自己绝不会后悔。可是现在，顾叶白到荒诞汐冲刷崖岸，夹杂着难言悔意，已经不能用歉疚来形容。

是忏悔。背信弃义犹大，受尽狱业火灼烧，痛苦如毒蔓延侵蚀每寸经络，匍匐在，求得息宽恕。

当剧烈痛意猛然袭来时，顾叶白竟觉得快慰:她肉之苦，是不是能稍稍减轻他锥心之痛呢？

险恶倒刺根根锋芒，在主人纵如手使臂，伴着令人胆寒破空声，精准狠辣在了顾叶白身上。她乎能听到肉撕裂时尖叫，沾着浓盐水更是为鞭见血伤，泼洒上热油溅般剧痛。

薄薄层血肉，被残忍勾翻开来，汩汩鲜血顿时涌，绵延而，勾勒诡异血腥纹案。

疼痛尚未扩散殆尽，鞭又紧接着上，“啪”得与肉紧密接触，发毛骨悚然清脆亮响，顾叶白浑身疼得颤抖，指甲已在无意中深深嵌掌心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刑讯室里死般沉默，只有与尖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