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苔藓凝结在地面的石砖上,在终日不见阳光的昏暗走廊中泛起枯萎的色泽。
除了经常有人走动的中间和搬运货物时形成的划痕之外,走廊的两侧都已经被苔藓所沾满,令地上看上去铺了一层破毯子。
每当走廊尽头的厚重铁门被推开的时候,那一张黄绿相间的破摊子就被划碎了。
门后的昏暗灯光流出来,照亮了中年司铎的面孔。
似是未老先衰一样,斑驳的白发整齐地梳理在脑后,面容轮廓锋锐,神情冷硬,穿着黑色的教袍,就像是铁的魂灵上。
眼瞳中的白翳扫过,便令人不寒而栗。
可伴随着门后的声音传来,他的面孔便微微皱起。
似是歌声。
遥远的沙哑呻吟和隐约的呼吸交织在一起,就仿佛变成了轻灵的圣歌,可是这圣歌却如此诡异,带着粘稠的质感,令人分外不快。
门后的庞大地下空间中,只有顶穹上悬挂的煤油灯带来黯淡的光。
数十个庞大的水池散发着刺鼻的味道,有的池子里波涛翻涌,却看不清究竟藏了什么东西。有的池子是干涸的,空无一物,只有池底暗红色的淤泥。
还有的池子已经被放空了一半,沉重的铁链自从顶穹上垂落下来,将那个庞然大物半挂起来,支撑着那浑然无骨的生物。
就像是肉泥强行被捏合在一起,抽取所有骨头之后,纯粹的血肉倚靠着锁链的拉扯,从深邃的池中探出一部分组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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