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停絮睁开眼睛的时候,已经到了承元。
她瞅了眼黑床幔上的龙纹,确定了,这就是前天她苦破处的那张龙床。
她躺在床上考虑了自己现的处境,发现没什么好考虑的,毕竟变态疯批的脑回路没人能懂,就见招拆招吧,不怎样她不能连累家人。
现在紧要的是先填填肚,方停絮想。她没用午膳就进了御书房,翻来覆去折腾了午,不被做晕也得饿晕。
少女忍着腰酸背痛坐起来,正准备穿鞋,已有人注意到内殿的动静快步走来。
“姑娘快起身,让奴婢来。”
来人止住她弯腰的动作,半跪着服侍她穿好了鞋。
方停絮好奇瞅她:“你是谁?”
小女抬起头来弯眸:“奴婢瑞雪,陛拨开伺候姑娘的。”
方停絮懵了。那变态都不把她当人看,居然还派人伺候她?现在当狗的待遇都这么好的吗!
懵完了复又观察起她的临时铲屎官,杏眼琼鼻,脸颊圆圆,透着股天真的傻气,不像是深里磨来的人,倒像是她家的傻荷花。嗯,只像荷花不像她,二伯母说她得像福娃来着,荷花像傻娃。
想起傻妹妹,方停絮心里又开始犯愁了,本来想着虽然被充入掖庭,但起进好歹能照顾照顾她,结果刚踏进门就被送进这儿来,也不知道那小傻自己吓没吓哭。
不过想来皇里最大的变态就在她身边,傻花儿离她远点,说不定是好事。
番自我安之后,方停絮调整好心,主动和人搭话:
“你进几年了,快起来吧,直跪着干嘛。”
瑞雪摇摇头,先是回话:“奴婢进不满年,前日才调来承元伺候。”
后又解释:“主坐着,奴婢怎能比主还高。”
进年就能有如此高的职业素养!
方停絮自愧不如,暗叹贺定兰放着这些调教好的不用,偏要来折磨她,这是多想不开啊!
“那你先给我拿点吃的吧。”
“姑娘,陛谕,请您醒了就去前殿见他,您的晚膳也在那处用。”
瑞雪脆的嗓音听在她耳朵里仿佛晴天霹雳。
方停絮容僵在脸上,努力维持着平和的语气:
“……呵呵,太好了。”
说完又不甘心,想了想找个借:
“如此仪容怎能面圣,我先梳洗……、番。”
说到这方停絮才后知后觉发现,自己身上十分干,已然是有人清洁过的,脸上也凉丝丝的好像上过药了。不知道是谁干的,她能不能现在去灭?
***
待切收拾停当之后,已过了半个时辰。这还是方停絮绞尽脑汁,又梳头发又洗澡争取来的。然而欢乐的时光是短暂的,转眼就到了奔赴刑场的时刻。
方停絮步分三步磨蹭,甚至多此举殿从承元后门绕了圈过来,可终于还是到了前殿门。她深气,做好了各跌限的心理建设,缓步而入。
晚膳早已备好,贺定兰换了身暗红常服,坐在桌前不知等了多久,他眉头紧锁,脸漆黑如墨。
方停絮进来直接对上男人的眼睛,无数黄暴场景疯狂涌入大脑。她头瞬间麻了,磕磕说不话来:
“我、奴、奴婢、”
男人不耐的朝她膝盖扫了眼。
方停絮求欲极强的秒懂,她想装傻,可又怕自己承担不起挑衅男人的后果。到底还是“扑通”声跪,膝行着爬到男人对面,垂头听训。
“自己说,犯了几处错。”
“、处?”方停絮避重就轻。
“嗯?”男人危险的压低声线。
“两、两处。”少女声音低落,可怜交代。
“说说是什么。”
“不该让主人等这么久……”
“报数!”男人的嗓音凌厉起来。
“!不该让主人等!”少女吓得跪直身,声音比身还抖。
“接着说。”
“二!见到主人没有立刻跪!”
“还有。”
“还有?!”方停絮想哭,就打了个照面她咋这么多错。
“三、主人责问时妄图逃避处罚。”
“是、是,奴婢知错。”方停絮苦着脸认命,准备经受狂风暴雨般的摧残。
然而上首的男人却突然不提这事儿了:
“过来吃饭。”
“……??”
方停絮不敢问他是不是吃错药了,麻利跪坐在男人身旁的软垫上,惊异发现桌上大半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。
是上天终于眷顾她这个可怜人了吗!方停絮感激涕零想,却格外谨慎没敢把第送进自己嘴里。
伴君如伴虎,何况她伴的是只疯老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