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个身周飞满了苍蝇的男人,微微靠近,便会沾染上腥臭味和血腥味。
但从人微有起伏的来看,还没死。
玉米吐了吐信子,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瞧瞧。
将尾缓慢蜷缩起,摆成个圈圈,又缓慢伸展开,左边摇,右边摆,嗒吧来,嗒吧去。
玉米幼时在佛门脚听老和尚讲佛经,记得有句话。
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。
心挣扎纠结半晌,终是决定看看个强占蛇窝地盘日的男人。
粉的蛇身从落叶蜿蜒爬行,窸窸窣窣,留浅浅的蛇痕。
经过百年的修行,玉米虽未化成人形,却也蛇思敏锐,心思剔透,绕过男人身上触目惊心的斑驳血迹,吐着信子趴到男人脖子上。
嗯,还有微弱的呼。
这带山贼颇多,这人多半是被砍伤的,幸而山不缺药草,幼时被鸟儿啄得满身是血,险些死去,便是乱吃地上的草活过来的。
有老和尚“慈悲为怀”的神理念在前,又有百草治病的自以为是在后,这百多年,玉米完完全全戒了,饿了就啃草,是个素主义者。
思及如此,玉米游到草丛里,叼了新鲜的草,这草被玉米命名为太草,因为来的儿像太的样的。
先是从袖呲溜进男人的衣服里,将的草咬得碎碎的,在伤上敷药,最后又了草,趴在脖子上,粉粉的眼睛看着这个男人。
得还挺看,眉清目秀,就像人类常说的……什么来着?
对!小白脸!
玉米心默默念了句“阿弥陀佛”,撬开的牙关,将头伸进的嘴里,将药草给喂进去。
番忙碌来,可累坏了。
每天,玉米都会为驱赶飞蝇虫蚁,钻进衣衫上药,接着便是羞涩尴尬地喂吃药。
什么?说我轻薄?
吧,我不辩解。
玉米发现这人怀里简直不要太舒服!时而蜷缩在袖里,时而瘫在上,松松软软的,细闻之,还有淡淡的药草香。
蛇冢的阴冷湿和这里是完全没法比的。
某日午,玉米蜷缩成圈圈,耷拉在男人的袖里,还在做美梦,便被只手掐住了身。
男人本想扔掉,但看清楚这条蛇的模样后,又将手收了回来,“粉色的蛇?倒是少见,还挺漂亮。”
在这奇打探的目光,玉米感到愤愤不平。
是蛇!正常人见到,不应该吓得股尿流吗?怎么这个人也不怕!作为条蛇的尊严都丢尽了!
玉米的七寸被紧紧住,不能动弹,凶凶地吐着信子,自认为很凶很凶!
“哇,可的蛇,连眼睛都是粉粉,只是,怎么看着有股傻气呢?”
……傻、傻气?
“小蛇,是你救了我吗?”
玉米朝吐吐信子,翻了个无语的白眼。
男人立马松开了住小蛇七寸的手指,将小粉蛇放在手心里,人蛇对视着。
男人昏迷了些天,觉得嘴里有股涩涩的草味,卷起袖,发现伤痕上绿油油的敷了层草,本就是修仙之人,向来觉得天地皆有灵,此刻看这小蛇身上颇有灵气,抵已经修成了。
“谢谢,小傻蛇。”
你才傻!你才傻!
二
男人叫做田曳,修仙人。
在抓妖的过程,不慎了埋伏,全身经脉尽数断裂,修行也散了半,不得不留在竹林里,和孤独百年的蛇玉米为伴。
玉米是灵,幼时又在佛门脚修行,身上的气息单纯干净,和妖是不样的。
人蛇在起,日子似乎并不么孤单,还挺有趣。
田曳砍竹子,在竹林深处搭建院子。
玉米帮不上什么忙,缠在竹子上,时不时打个哈欠,懒洋洋地看着田曳砍竹、量竹、背竹、挖土、打基……
炙的光从茂密阴翳的竹林洒来,已消散了意,只剩零零散散的破碎光线。
玉米吃了些草,填了填肚子,返回来时,致的院落已经搭成,田曳将晒得嘎嘣脆的干草铺在屋顶,又将剩的竹竿锯得整整齐齐,围绕着竹屋上。
田曳将玉米揽起,走进竹屋,在个编织的篮子边停。
“呐,小傻蛇,不看?这是专门为你做的睡篮哦,你看,躺在里面,还可以摇啊摇,可舒服了。还有这个竹制的梯,直接和地面相连,省了很多力气。”
自从这个睡篮做,彻底沦为了摆件。
玉米不喜欢睡着篮子里,次也没有去篮子里呆过。
喜欢缩在田曳被窝里,尤其是臂弯间,被田曳的臂腕勾成了小方天地。
玉米执意如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