谨眉宇舒展,这才离开庄府,而庄帏则是躺在那继续昏睡。
——————
夜中,匹骏马疾奔,于凌晨时分到了。
马儿临着雾气,瞧见人家宗门前新鲜草,两眼冒光。
“已经到方了,能歇歇了,不过可不许吃白衣剑雪楼的草,们可好贵的。”
明谨顺着马儿的鬃毛,柔声道。
却听后面传来声,“物竞天择,们既开在了门前小路,自是天命,哪里谈得上贵。”
明谨回头,瞧见在薄雾中提灯盏的白衣女子。
梨白衣是清新如梨,气质更近薄霜愣剑的清透,到底年轻,加上不通世俗,多了几分青涩。
这位女子大概因为擅琴道,上了些年纪,又有阅历经验,便如那沉香佳酿,袭白衣胜似雪,重烟雨重楼。
便如她此刻提灯盏,便是听到了马蹄声才来的吧。
却不带剑。
“琴前辈,叨扰了。”
“无妨,能来,也挺欢喜,进来吧。”
虽然情差异不小,俩师徒还是有极相似之处的,就是不撒谎。
有说,有说。
说欢喜,就是真欢喜。
这些年,明谨被许多人明里暗里的喜欢,实则暗里明里的算计给得以为自己是真不讨人喜欢的。
两人拾阶而上,琴白衣见明谨也真切表达了自己的郁闷,就像个小辈样,有些惊讶,反了。
“这世上,有极少数的人最不该怀疑自己是否讨人喜欢,否则让其他人怎么办呢?”
“琴前辈也没说过这话吧。”
“自是没有。”
明谨失,轻撩摆,跨过门槛,染着夜将过去的夜雾,“若是无事能登门,那便好了,可惜是有事求问而来,倒是有负前辈慈悲宽厚了。”
琴白衣见她如此慎重,倒没有跟着郑重,只是将灯盏吹灭,搁置在边上,领着明谨进了屋子。
“着急么?”
“还好。”
“会留宿么?”
“看情况。”
琴白衣就在边上点了炉子,放了草干物,渐渐煮着。
“现在可以了,请。”
两人坐,明谨提到易容之事。
“易容?易容之法也并非异端,能上乘者极难,毕竟容貌天,除非毁血骨,否则难改。”
明谨微眨眼:“变胖瘦在其中?”
琴白衣愣了,莞尔轻嗔:“淘气。”
她大她许多,几是父母辈了,可于明谨,太欣赏,又心疼,又有感慨,所以多纵容。
明谨感觉到了这纵容,“看来是在的。”
“自然在,不过再怎么变,那还是有迹可循的,而真正的易容是焕然新,变成另个人,这是最上乘的,保管让人无法从样貌上看相似来。”
“最近,见到,对方耳朵后面……”
“秘耳术?”
“嗯?”
琴白衣敛去惊讶,道:“那是渡海外可见的邪术,修炼此术这会修行秘药之术,淬入耳后根,每次使用时催发秘药,以药刺激血肌理变化,再用内力催发,最终变成另个的样子,不过此法对身损伤极重,很容易沾染内力,也干扰经脉,武道正统者基本不修行。看来是邪教中人,而且是个身份不低并不继承者培养的人物。”
“广陵谷的大师兄,算是吧,虽然他以为自己是最受倚重的。”
“看来已死,也不可怜。”
明谨颔首,“想杀他,可惜他先被自家人灭了,而怀疑对方已经易容形容到妹妹身边。”
“难怪。”琴白衣叹气,“想来骄傲,若非为了妹妹,是不会这么着急来找的,便是仿佛探查都不能确定,又不敢轻举妄动伤了妹妹……莫非是妹妹的那位准郎君?”
明谨挑眉,“看来这门婚事连前辈您也知道了?”
她知道当前是梨白衣跟王族接触,白衣剑雪楼另外两位前代白衣已经封剑不外了,也不与王族接触。
琴白衣而不语。
明谨摸了眼角,轻轻道:“梨很喜欢,难怪前辈也喜欢。”
别人说这话听着让人害臊。
她肯说,却是让人觉得心安。
仿佛受过那般创伤的人还肯示人以粲然意,便是极难得的。
“不光她师傅喜欢,她师傅的师傅也喜欢,是以,记得保护别人的时候,也要保护好自己。“
她谆谆嘱咐,明谨眼神化了几分,还没往问,琴白衣就先提了,“还有另外更上乘的易容术。”
明谨本来也只是于谨慎意识想问个彻底,却不想对方主动提及……另?
“莫非不需这秘药,也不会留耳后痕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