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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宿舍楼大门口,符初指了指门口的长椅:“你先把我放在这里吧,我打电话让室友下来接我。”
代珩看了眼大楼门口的牌。
上面写着:女生宿舍,男生止步。
他点了点头,将符初轻轻放下,让她坐在椅子上。
等符初打完了电话,他说:“明天早上我来接你。”
符初微笑,点了点头。
等三个室友下来,代珩吩咐说:“她右腿不能用力,你们小心点。”
等到卢雨把符初背上,陈水儿和赵如安一左一右护着正准备走时,代珩叫住赵如安:“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。”
然后赵如安便留下,让卢雨和陈水儿先背符初上楼。
赵如安跟着代珩走到一棵香樟树下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赵如安问。
代珩言简意赅:“被车撞了。”
“怎么在学校都能被撞成那样?”赵如安很惊讶。
代珩没有回答她,只淡淡问道:“你是东岭赵家人?”
赵如安愣了一下。
天还没完全黑,但月亮已升上了天空,带着薄薄的光辉。
“东岭赵家?”赵如安明朗地笑了笑,“恰好我也姓赵,但我家不在东岭。”
她没有承认,也没有明确地否认,不过代珩心中已有了答案。
长召市有四大家族,东岭赵家,西竹方家,南泽代家,北丘程家。
这四大家族各自经营的领域不同,因此他们之间没有明显的竞争关系,除了代家和方家交好之外,其他均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。
二十年前,还要数东岭赵家最富庶,但近年来人丁衰弱,人才匮乏,渐渐没落,但毕竟是一个大家族,产业众多,虽没有之前那么兴盛了,但仍拥有相当可观的资产。
赵氏集团的现任总裁赵长州育有一儿两女,但由于近些年来赵长州先后死了三个兄弟及两个侄子,所以他将儿女都保护得很好,几个孩子都特别低调,从没公开露过面,也不知道姓名。
赵如安不问代珩的身份,他这人一看就不简单,赵如安不用问也知道他是谁。
“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代珩留下这一句话后就走了。
代珩去食堂简单地吃了个饭,回到宿舍后,看到方云晰一个人坐在桌子前,专心致志地看着一本诗集。
靠!这么有情调。
代珩心里很烦躁,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,将他提起来。
“你疯啦?”方云晰脖子被卡得不舒服,沙哑着声音问道。
“你他妈管好你妹妹。”
代珩松开他的衣领一推,方云晰趔趄着后退了两步,身子撞在墙上。
然后门被重重地摔上,宿舍里又只有方云晰一个人。
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方小知,那边铃声响了很久也没人接。
方云晰的心情沉重起来,又接二连三地拨电话,还是没人接,他慌得想摔手机。
莫非妹妹出了什么事不成?
方云晰耐着性子,一直拨,在铃声第十次响起时,方小知才接了电话。
一接通电话,方云晰就听到了一片很嘈杂的声音。
他皱了皱眉,语气没了他平时的温文尔雅,显得有些冷:“你在干嘛?为什么打了这么多次你才接?”
“哥,我在酒吧,很吵,没听到铃声。”
一听说在酒吧,方云晰有些急:“你在哪个酒吧?我去找你。”
“东城酒吧。”方小知顿了顿,有些犹豫,“哥,我遇到了点麻烦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方云晰便挂断了电话,冲出了门。
半个小时后,他站在了东城酒吧门口,看着酒吧门口闪烁的霓虹灯,他焦急地拿出手机打了方小知的电话。
“我到了,马上进去找你,你在哪里?”
“我在进门往里左拐的厕所里。”
方云晰忙跑了进去,酒吧里人很多,很吵,声音震得方云晰心烦意乱。
他按照方小知说的路线很快找到了那个厕所,看见门口的女厕所标志,他犹豫了一下,然后准备推开门进去,但门被从里面锁住了。
方云晰一急,后退了几步,冲过去把门撞开,但厕所里面没看到人。
“小知,小知……”方云晰焦急地呼喊。
方小知从一个隔间里走出来,脚步很慢,头发和衣服有些乱,苍白的脸上溅了几滴鲜血,有种妖冶病态的美,但看起来让人背后凉飕飕的,有些瘆人。
看到方小知这个模样,方云晰惊呆了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方小知没说话,将方云晰领进了那个隔间。一推开隔间的门,方云晰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。
一个血迹斑斑的男人。
“这是你做的?”方云晰简直不敢相信。
他细细地看了看地上倒着的那个男人,那个男人有些胖,两条手臂都有一道很深的伤口,深到可以看见白色的骨头,双腿被切断,只有一点皮肉连着,胯下流的血将白色的裤子染红了一大片,十分触目惊心。
方云晰蹲下去将手伸过去试了试他的呼吸,还有气。
“他活该,我没弄死他就算便宜他的了。”方小知脸色很平静,但眼里闪过一丝戾色,话说得特别阴狠。
方云晰面无血色:“为什么?”
“哥,我差点被人欺负了,现在出了事,你不帮我想办法,却还要在这里质问我?”方小知冷笑。
方云晰觉得后背有些发冷,缓了一两秒,他拿出手机要拨打电话。
“哥,你干什么?”方小知惊慌道。
“再不把他送去医院,等他死了你就是杀人犯了。他如果活着,你只是防卫过度,我有办法让他不起诉你。”方云晰冷静地解释着,拨打了急救电话。
医院的救护车一来,酒吧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,有些目睹了那个伤者惨状的人忍不住呕吐起来。
随后警察也来了,查看了现场的情况后,将方小知和方云晰带去了警局。在路上,警察没有注意的时候,方云晰附在方小知耳边轻声嘱咐了一句话:“到了警局要乖一点。”
到了警局,方小知也确实很配合警察的调查。
提审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,姓杨,长相带几分英气。
看到要提审的人是一个看起来还挺乖巧的女孩子,他语气也软下来不少。
“你和伤者李五之间起了什么冲突?”他问。
方小知垂着头细声细气地说:“当时在酒吧,他在我的酒里下了药,被我发现了,我没喝那杯酒。本来以为他的图谋被我识破后他就会作罢,没想到后来我去上厕所时他竟跟过来了。他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女厕所,还把里面的其他女性都轰了出去。”
“有没有人可以作证?”杨警官问。
方小知垂了眼皮想了几秒钟:“我记得有一个穿红色风衣、染着紫色头发、大概三十多岁的女士特别生气,骂那人是变态,你们可以找她作证。”
“好的,我们会尽快找到她。”杨警官看着她一副很胆怯的样子,语气又软下去几分,“你别紧张,接着前面的继续说下去”
方小知点了点头,依旧是低声细语、战战兢兢的语气:“他把那些人赶出去后,就从里面把厕所门锁上了。我很害怕,躲在一个隔间里不出来,他就一个隔间一个隔间地找,找到我后,他就狞笑着朝我扑了过来。”
方小知头埋得很低,手不自觉地握紧:“我钥匙上挂了一把小型的水果刀,就好像绝望之中的一根救命稻草,他压着我的时候我摸到了那把刀……”
“有一个问题,为什么李五身上会有这么多伤,并且双腿都断了?”杨警官边记录边问。
沉默了好久,方小知才淡淡地开口:“腿是他自己弄断的。”
她的意思是她只弄断了他的命根子。
杨警官虽然很震惊,但也知道是有这种可能性的。歹徒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既可以减轻自己的罪责,还能拉受害者下水,让受害者背上一个防卫过度的罪名。
杨警官没再多问,面前这个女孩子乖巧弱小,相比于医院里躺着的那个看起来就很禽兽的猥琐男,他更愿意相信这个女孩子的话。<!--over--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