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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四喜的脸渐渐变了颜色，眉毛也拧了起来，眼睛闪闪，她一把揪住小霞子另一边完好的胳膊就往家里走，“走，我们去找奶奶！”

小霞子虽然还在哭，但她一向听四喜姑姑的话，半大的小姑娘几乎是被李四喜一路拎回了家。

刘婆子见李四喜终于舍得回来，本想拉下脸拿乔，可一想到女儿大病初愈就舍不得了，赶紧迎上前去。

“我的祖宗我的心肝哎，你这是往哪儿去……”

话说到一半，刘婆子撇见躲在李四喜身后的小霞子，嘴角抽动刚想开骂就被李四喜连珠炮似的堵了回来。

“娘，我跟你说过多少遍，这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的家人，往后是要一起过十年二十年的，活着的时候吃睡在一起，死了也要埋在同一块坟地里！”

“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，今天您想打就打，想骂就骂，可是您想过没有，这些被您打，被您骂的，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啊！”

“小雨，小霞子，还有我四嫂，她们生来就是给人打给人骂给人轻贱的命吗？”

“您要是真的心疼我，不如好好的，别再刁难她们了，就当是为我，为您自己积点德！”

李四喜这几日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悉数释放，她不知道是为了谁在哭。

或许是捡回一条命的小雨，或许是跌跌撞撞的小霞子，也或许是瑟缩在一旁不敢抬头的柳氏。

李四喜泪水决堤而出，很快便冲毁了刘婆子的心理防线，她手忙脚乱的去掏蚕丝手帕去擦女儿脸上的眼泪，却不知道为什么擦得自己也老泪纵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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