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。只是苦于手头紧，没买多。抬头见徐宴干地听着，苏毓眉头就皱起来：“你不用拿笔记来吗？省得会儿买时候你漏了。”

“不必，”徐宴笔直地立在炕边，窗外光投到他背，影子笼罩着大半炕，将苏毓整个儿笼在了他阴影里。明明看着清瘦，却不成想靠近了会这般高大。他闻言十分淡然地拒绝了提议，“你说我记得。”

苏毓：“……”忘了这厮过目不忘来着。

“还有吗？”

“若是方便，多买些米面。小米，黍米，苞米都可。”蒸窝窝头省事儿。

徐宴头，去灶房将煎药端进来，人就去了镇上。

父亲走后，徐乘风真端了个小马扎跟个门神似坐在了苏毓炕前。

他人小，坐来两手托腮，小小团。双乌溜溜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毓，苏毓：“……干什么？”

“你喝药。”老实说，苏毓头血地倒在地上差没把小孩儿吓个半死。那时候，他抓着父亲袖子就个劲儿地哭嚎，他是真以为苏毓会死掉。

苏毓瞥了眼还冒着热气儿药碗，嫌弃地撇开：“等会儿。”

“你快喝！”徐乘风想到父亲临走时候嘱咐他定看着苏毓喝药，顿时就气站起来。他两手叉腰，脾气又不了，“爹叫你喝你还不喝！信不信我告诉爹你不听话！”

苏毓闭着眼睛不搭理他。

小孩儿气炸了，调过来就直抠苏毓眼睛：“你得喝！爹说你要喝完！你睁眼睛！”

苏毓被他烦得没办法，黑着脸坐起来，端起碗将药干了。

徐乘风当真听他爹话，仰着脑袋就在旁盯着，当真是眨都不眨。见她苦得脸全皱成团，小孩儿嘟嘟囔囔小红嘴儿就翘起来。

从苏毓手接过空碗，他哒哒哒地跑去。

过了会儿，又翘着嘴跑进来，脸凶地给从自己兜兜里掏颗松子糖，丢给苏毓：“只给你颗！”

“……”天上红雨了，这小娃子居然给她糖吃？苏毓惊了。

徐乘风给了糖也舍不得，见苏毓不仅没吃，还脸怀疑地看他。顿时又炸了。他攥着两小拳头，上蹿叫唤：“我就两颗糖！给你颗你还不高兴！不想吃就还给我！”

说着，伸手要抢。

苏毓笑了声，往嘴里丢，嚼了。

徐乘风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。

“给我吃就给我吃，做什么小气样儿！”苏毓本来对这孩子态度是无视，但既然决定占了徐宴妻室这个坑，这娃子就不教不行了。虽然从血缘关系上，这孩子是她亲，但苏毓时间还是很难到母亲角，“去给我倒碗水来，嘴里涩得厉害。”

徐乘风斜眼瞅了苏毓会儿，想着父亲交代话，迈着小短去了。

碗水端过来能洒半碗。但有水喝就不错了。苏毓也没挑剔，接连喝了两碗，嘱咐了句徐乘风别瞎跑就闭眼睡了。了不少血，是真有些伤到了。这会儿闭上眼睛，炕烧得和，没会儿就睡着。

徐乘风坐在小马扎上，坐了会儿觉得冻脚疼。抬头看了看到他炕，稚嫩小脸上闪过剧烈挣扎。最后还是踢了鞋子，爬上炕。

徐宴是天黑了以后才回，回到家，家里黑洞洞。

想着苏毓可能睡着了，他将采买东西搬进屋才转头进了卧房。掌了灯，举着灯火缓缓走到炕前，母子俩依偎在起睡得香甜。

徐宴愣，心里蓦然涌了些怪异感受，但总来说并不抗拒。

不知不觉立在炕前看了许久，直到灯芯噼啪声轻响，他才回神。其实外人常说乘风与他是个模子刻来。徐宴自己也这样觉得。但此时看母子俩睡颜，徐宴惊觉徐乘风其实也像母亲。廓和眉眼，至少分像苏毓。

轻笑了声，徐宴也没叫醒徐乘风，举着灯便又静静去了。

徐家静悄悄，徐宴端坐在书桌前心却静不来。毓丫在镇上被人袭击差就横尸街头事，徐宴作为丈夫，无论如何都咽不这气。午他又去了镇上趟，除了采买年货以外，重是去了趟镇家。

双门镇是个小地方，要找人也容易。苏毓遇袭之事，他自然得去搞清楚缘由。

他是不相信镇所说地痞氓见财起意，当街行凶话。徐宴冷笑，光天化日之，那样棍子敲来就为了件绣品，未免太荒谬了！

毓丫穿得那衣裳他可记得清清楚楚，不说破烂，但远不及来喊他救命那姑娘光鲜。就那副打扮，又其貌不扬，不被人当成穷酸鬼避着已经是，怎么可能会有地痞氓盯上她？

再说，再没眼地痞氓，也该知道抢钱选对象吧？西街那边可都是书局，读书人多，家境殷实更不少。放着那抢有钱不去抢，偏盯着个衣衫朴素乡妇人？这话说来分明就是在糊鬼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