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不还
“我是来寻仇的,我想问问个人,为什么给我起了名字却再也不来看我。”酒意将两颊晕染薄红,他蹙眉,“你难不知,给我起了名字,我便是你的树了吗?”
“褚荧,褚荧。你说我是这些桃木里最看的棵。”
“我见你就跑,才不是害羞呢。我想杀了你,可又没有办法,只躲着你,我怕你察觉我的泼天恨意。”冰凉指尖缓缓抚过脸颊,桃仙眼里蒙了层雾,雾霭散去,是难以掩饰的恨意与恋慕,“可不知从哪日开始,我发现,我像喜欢上个人了…我恨他,是因为我想见他。
“是因为我这么期盼能够与他再见面,他却似全然忘记我这个人了。”
“可我...想让他再看我眼。”
“我本来暗筹谋,要你体会凡人修仙的百般艰难,要你偿还我的千年光。你知不知,无忧无虑当个普通桃木是何其幸福的件事,是你让我窥见了天光,却又转瞬切断了线微薄联系。”
“于是,”他仰起头,望向虚无的天际,目光空茫,蕴着不为人知的隐痛,“我只能在无边无际的黑暗,次次体会期待落空的失重感…”
他说话重复,顺序颠倒,我却几乎能想见他无望修仙途是怎么次又次期待着人从天而降。
“可我后来不想恨了,不想让你还了。我想你重新拨着我的叶子同我讲话,我想你整天只和我在起,哪怕我只能作为棵树,我想抱着你,同你说...”桃仙突然俯身抱住我,将脸埋在我颈侧,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,“我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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