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氏。
李狄任幽州通判时,因在座城,苏家跑格外勤。
李狄有分才华,文章大开大阖,笔锋犀利,颇有扫当世陈腐之风气势。然时运济,科试时遇到主考是个规矩了辈子、行错半步就要在夫子像前自省半天老学究,对李狄这等年轻人劈山般狂傲气势颇为喜,只给了个甲。其后李狄营营半生,才做到幽州通判位置。
礼部尚书苏寄林致仕回幽州后,十分赏识李狄才华。经常邀李狄过府,苏晏记得,自己小时还得过李狄教诲,算是有半师之宜。
苏晏怎么也没想到,办案会办到自己老师头上。而更没想到是,李狄为了自救,竟呈上了自己与漠北左谷蠡王往来信函,函左谷蠡王亲承认,是以重利换得了逃脱机会。
刻,李狄瑟瑟发抖,跪在堂前。苏晏望着台目光闪烁、面容猥琐胖汉,实在想起当初意气风发样子。
押李狄回京城路上,苏晏悄悄给了杯鸩酒。李狄看见酒盏时愣了,目光忽然渺远,现十年未见坚定清澈,须臾,笑着接过,饮而尽,说“谢谢”。
“……来生若是有缘,你为师,我为徒,你教我,如何在这混沌浊世守住本心,如何贪畏、执疑,遇虎狮惧、见利禄摇;如何经百折仍砥砺,逢幽暗退却……清河,你给我盏灯烛,让我照照看前路究竟如何!这十数年如日黑暗,太苦了!”
“老师本是灯烛,又何须旁灯烛。”苏晏听着话,良久,沉沉应了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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