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锅底沸腾上遍，就可以开始涮菜了。

程侨的手机时突兀响了起来。

通讯屏幕上【妈妈】两个字过分刺眼，不断循环的铃声像是道道催命符。

程侨心骤然加快，像是在提醒她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。

她回到客厅，和许嘉衍嘱咐了声：“我先接个电话，看着汤。”

许嘉衍朝她头。

“喂。”

程侨按通话键的时候，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发抖。

赵慧珊在对面焦急数叨：“怎么现在才接，再给我转万块钱，我有急用，明天就还！”

她静静听着电话里细微的电磁声，没有言语。

“喂，怎么没声音了?”赵慧珊好像晃了晃手机，声音忽远忽近的，“我跟说话听到了吗?”

“要钱什么?”程侨的语气冷静到了极。

“不什么，先给我啊！”赵慧珊越发焦急，说着说着竟然带上了哭腔。

程侨深呼平缓情绪：“妈，告诉我，是不是什么事了?”

对面没动静了。

过了大概分钟左右，赵慧珊惊慌无措的声音才再次传来。

“小侨，小侨啊，我跟说，我都告诉，不要骂我啊，我该怎么办啊……怎么办啊！”

她嚎啕的叫声带得程侨十分难受：“到底什么事了?”

“我上个月，就上个月，有人给我发短信，说什么可以兼职刷单，我、我天天呆在家里没什么事好，就加了他，然后他们就把我拉到了个群里……”

“什么群?”

“开始是红包群，大家就发发红包，然后有天有人就发了款软件，说可以赚钱的，让我们去载，里面有各骰宝啊柏家乐什么的，我就时好奇，投了千块钱进去……”

程侨眼前天旋转，差失声：“去赌博了?！”

赵慧珊拼命解释：“没有啊，我没有！开始我每天都是赚钱的，有时候百，有时候也有两千，我就想着再玩把就算了，然后有天我输了，输了好多！我就想着要赚回来，要回本啊，我就又、就又……”

她支支吾吾的，渐渐没了声音。

“就又不停把钱砸进去……对吗?让先尝甜头，然后再骗投更多，明摆着就是骗子啊，怎么、怎么会上当呢?”

“小侨，再给我转万块，就万，我天定可以翻本的！群里就有人翻本了！”

程侨感到了阵无力。

“都时候了，怎么还执迷不悟呢，不管砸多少钱进去，都翻不了本了，因为数据是他们控的，翻本的人也是他们假扮的，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局，就是骗个人的！”

赵慧珊沉默了。

程侨：“共砸了多少钱?”

赵慧珊弱弱说：“没多少……”

程侨的眼眶在发热，她揉了揉自己脸。

“都到时候了还要骗我吗?没多少，没多少会次次问我要钱吗?”

“上个月就开始借钱，外公生病是真的，个时候已经没钱了对吗?叔叔交养老金，是假的对吗?是想的骗钱由头对吗?太荒谬了……”

她又重复了次：“共砸了多少钱?”

赵慧珊终于大哭起来。

“全部……我的积蓄全进去了，我还、我还借了好多信用卡和网贷，现在，现在没有钱了……”

程侨想到了件更可怕的事：“老家拆迁时，按人头分了房吧，房子呢?”

赵慧珊的哭声戛然而止。

“我、我拿去贷款了……”

程侨闭上了眼睛，自言自语般说道：“是不是……疯了啊。”

她迫自己冷静来，她不能崩溃，否则没人能帮赵慧珊了。

“现在，把个软件的交易记录，所有页面全部截图来，都发给我，然后马上报警，我明天就回去。”

赵慧珊像终于被掌拍醒，只会遍遍重复她的话。

“截图、报警，好，好的，我按照说的，小侨，小侨要帮我的啊，我不知道怎么办了，我现在没有办法了啊……我就么个女儿，定要帮我的啊……”

程侨再也控制不住，神经质大喊道：“别说了！”

声喊来，两边都安静了。

她只能听到对面微微的抽泣声，和自己急促的呼。

程侨看向镜子里的自己，明明双眼通红，却倔没有落滴泪来。

她用冷水洗脸，洗了很久，终于勉挤了个笑容。

很难看。

程侨打开门，许嘉衍在她房门步远的方静静站着。

刚才说话声音么大，他应该已经听到了。

可即使样，他也没有贸然敲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