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没问题，”他很快接，屈膝坐在她手边，脸坦然，“只告诉你真很疼，没有说你不可以继续。”

“……”

又被他耍了。

“还要继续吗？”他单手按在干燥枯草上，俯身挨近她，另只手悬在她肩膀上方若即若离比划着，“如果继续话，会在你起身之前，像这样按住你，不让你动弹哦。”

听起来不像在说笑。

九月深秋垂眸看了眼近在咫尺他手，匀称修手骨，薄薄手背浮起浅淡青色脉络。

有想碰碰冲动。

“藤本先生还活着。”她移开目光，没头没尾说。

“哦。”他敷衍头。

“所以，可以把手挪开了吗？”

好累，连拨开他手力气都没有了，只想像这样躺着觉睡到月明。

九月深秋这么想着，索性闭上了眼装死，随便吧，怎么样都好。

晚风拂过来空气里掺杂着甜味，像奶油糕味道。

她鼻尖耸耸，克制住亲近甜味源冲动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，把脸埋进屈起臂弯中。

于整个鼻腔登时充满枯草腥燥味。

更加不了。

条悟盯着她后脑勺松松散散三股麻辫瞅了会儿，倾身过去，上半身悬在她上方，手揪了她辫子发梢。

她没反应。

他又揪了。

大概没有经验——毕竟专时他唯同班女同学只有硝子，而硝子时还短发，从不扎辫子——他没有把握好力道与角度，这居然把她发尾绑着发绳给整个拽掉了。

海水蓝发铺上他手心，柔软，凉丝丝，奇妙触感。

十几秒钟默然，九月深秋幽幽坐了起来，发顺势离开他掌心。

她用令人骨悚然眼神盯着他：“条先生，你未成年小男生吗？”

非要样揪女生小辫子？

条悟不以为耻，用食指勾起掉来发绳转了两圈。

片刻后，双手抬起，决定投降：“先说好，绝对不可以打脸。”

她发声毫无绪、极为短促笑。

条悟觉得应该换个方向再来次，遂讨打补充：“不过，如果你定要打话，可以低头合你，毕竟，不停起来打脸，应该很累吧？”

九月深秋：“……”他在嘲笑她矮吗？

秒，他脸应声压了过来，唇边笑意深深。

“准备好了，你动手吧。”

第20章 公费恋爱10

九月深秋盯着他弧线锋利嘴唇看了两秒钟，垂眼，掌糊到他眼睛绷带上，向上推。

“打完了。”

“真不多来几吗？”条悟说，“这张脸可不每个人都可以随便打，虽然只打就赚了，真不多来几？”

九月深秋就纳闷了，这人怎么还催她对他张美脸动手？他什么病？

她扯了嘴角，没搭理他。

她白色卫衣溅上几滴血，之前揍夏油杰时沾上，再加上刚才在枯草上滚了圈，白色快被染成灰色。

条悟生拉硬拽把她拎起来，脱黑色外兜到她肩上，双手拉着衣领把她整个人裹进衣服里。

“你这样回去，会把旅馆老板娘吓疯吧。”

在到达旅馆之前，估计会有心市民先报警把她揪进警察局。

外衣摆拖到她大，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娇小，只这样看，完全无法将她同不久前满身杀意九月深秋联系到起。

货真价实咒术师，即使平日伪装得像个礼数周全好孩子，临到动手，本性总会暴露个翻天覆。

可惜没能亲眼见到她真正疯起来样子。

尖轻抵嘴唇，条悟遗憾发个短促单音节，手上却不忘将她卫衣帽子从他披上外里来。

九月深秋低头看着大截袖子，抬手，袖软软折，耷拉在半空。

条悟“噗”笑声：“你胳膊真短。”

九月深秋想忍忍，但可能这段时间绪波动太大，居然没能忍住，当场蹦起来朝他脸上甩袖子。

条悟边躲边肆意笑，仗着手直接按住她肩膀，看着她无能狂怒甩袖子，最后赶在她炸前连忙抓住截空袖子哄她：“好啦好啦，不逗你了，早回去，好好休息。”

从头到尾，没有多问句她在藤本家做了些什么。

他不可能不知道。

但九月深秋累了，不想问，不想听，任由他牵着截空荡荡袖子领着她向前走。

像牵着只迷路小狗。她想。

想着想着嘴角就莫名上扬。

“说起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