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每惨死人，云意姿便闭上眼，感受到粘腻溅到她的脸上，腥气浓郁，这时候，肖珏便会停脚步，转过身温柔拾起袖，替她点点拂拭而去，尽他自己浑身血。

她被他牵着，身边的腥气越来越浓，思绪混乱嘈杂，眼前偶尔晃过炫目的寒光，立刻便被他揽在身侧，牢牢保护在目所能及的范围之内。

唯有愤怒的厉喝，哀嚎，以及，利刃划破皮的噗呲声响，在耳边回荡，可她毫发无损，没有受到点伤害。

她被他紧紧牵引着，来到个万籁俱寂之处。这里没有刺客，没有鸩卫，没有生死。

只有他们人。

脚底松的感觉，昭示着这片草，由远及近，点点萤火在周身亮起。

阵阵清凉的风送了过来，打量周的环境，云意姿久久怔然。

他们没有来到停着马车的方，而来到了处坡。

漆黑，广阔，宛如与天幕为体的湖水，粼粼的波光像陨落了所有的星辰。

只萤火腾升起来，微弱的光芒，照亮少年染血的脸颊。

他忽然松开她的手，轻声说：

“这唯次，也最后次。我给你离开的机会。”

风开他的衣袍，像只染血的白鸽，迎风张开了翅膀。肖珏脸上和身上的血，方才斩杀刺客时沾染上的。

云意姿忽然想起，他的手指落在她脸颊上时，小心翼翼的触感，宛如对待稀世的珍宝。他在步步后退，神色有些古怪。

手臂抬起，金色线在他腕上绷紧，宛如某刺眼的誓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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