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渐行渐少。
一路有人被附近的缸吸引,或是过去研究,或是直接挑中了,就守在一边。
钱小跃是其中唯一一个,一直在下坡,从未被身边的东西或是别人的行为分掉过眼神的人。
又走一阵,还在往下走着的人,只剩下了钱小跃、夏东溪和叶田田三个。
太阳当头,渐至日中,夏东溪都开始冒汗,钱小跃却走得很是坚决,期间只抬头望过一次时钟,其余时间脚下一刻也没有停顿过。
渐渐的,三个人走到了之前“脑袋”的位置。
大缸敞开了的大口子依然路出在地面上,缸边的尸体仍在,血液干涸成了一摊粘稠的带着诡异色泽的胶状物,而“脑袋”——居然也还在。
夏东溪几乎要认不出这个人了——
他的头歪歪地搭在缸沿上,一双眼睛里再没有之前的神采,连看人的时候,都是眯缝着的,血色糊了他一身,头上、脸上、眼皮上,全都是干涸的鲜血。他连完成站立的姿势都很困难,人却是立着的,因为有一根铁链子,看起来就是他之前用来捆别人脖子的那根——一端绕在他的脖子上,一端穿在一口缸盖子上,把他绑成了那个姿势。
缸盖子明显是被人刻意为之,它被竖着插在一口大缸里,能竖起来,是因为那口大缸上有两道竖缝,就像一对卡口一样,把那个盖子卡在了里面,大缸附近的地面上有搬动的痕迹,那口缸被人换过角度,使得上面那个盖子的方向,无论“脑袋”怎样用力,都不可能弄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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