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
了夜，在床上已辗转了半天被带到门主房中，门主天萝正隔着珠帘端坐在椅子上，冷眼瞧着跪在上。

等跪到膝盖麻木之时，椅子上人才缓缓走来，道：“抬起头来。”极艳张脸便现在眼前。

寻洛看，骤然阵反胃，硬生生忍住了。知道自己脸上官与面前这人几乎模样。

令人厌恶。

她住尚还柔嫩：“我可告诉过你，刺客不可有多余？”

寻洛艰难头，天萝松开，手指转而温柔抚上脸颊：“儿子，你别怪娘亲，娘亲也是为了你好，只有如此才能活得轻松些。”

这轻柔句之后，她脸色变，顿时又狠起来，再次住，几乎要将小小骨头碎：“听懂了么？”

被她制住，寻洛说不话来也无法头，只得发呜呜声音。天萝轻声又松开：“对不起对不起，娘亲太着急手重了，痛不痛？”

寻洛连忙摇摇头，待她起身之后，狠狠打了个寒颤。

天萝转了个身，那绣满茑萝大红袍子随着她动作掀，上头金线整个都在摇晃，瞧上去让人十分难受。

她款款走向旁几案，拿起面巧手鼓来，又走至面前蹲：“儿是清明，娘亲送你个礼物。”

清明送礼，怎么想都是不祥，十岁寻洛却只能呆愣愣看着她。天萝意盈盈将鼓进手中：“娘亲就你这么个儿子，往后天门门主之位便是你，可别让我失望了。”

寻洛头，指尖摸到那鼓面十分光滑，便又不由自主摩挲了两。天萝似乎很兴：“这鼓面很漂亮吧？敲起来声音很温柔呢，你敲来娘亲听听。”

依言做了，那声音果然柔和，便勉强了，在那瞬间真以为是娘亲久违温。

天萝眯眼瞧了会儿，又施施然道：“这是你那伯伯做，了整张脸与颈，行刑人枯坐了六个时辰，就只做成了这面鼓呢。”

骨碌碌，那鼓从寻洛手中滚落至天萝脚。天萝大起来。那艳绝脸直对着，双眼却如同两个漆黑空，似乎随时要将整个灵魂都进去。

寻洛身子颤，仍旧没有醒来。

场景再转换，仍旧是天门中属于那个小院。站在房门，年方十，已是字号刺客了。

彼时是冬日里，台里头牡丹，只剩了枯杆。

文伯告诉，只要再败人，便会升作天字号刺客，成为如天字号中年龄最轻，也是最有前途个。

说不清心里受，不是悲也不是喜。

知道这消息之后去找了自己唯朋友，们都叫阿八。

在天门中，天字号以人是不拥有名字。寻洛是门主之子，因而自小被称作公子，其人便只得以数字代称。

上十岁浮动之内算作同辈，阿八意思是，是同辈人里，第八个被收进天门人。

两个人偷闲在阿八院中台阶坐着，这院子比寻洛小得多，也旧得多。

寻洛将文伯话讲了，阿八很为开心，得十分天真，也十分向往：“等你当上天字号刺客，就能有自己名字了！”

寻洛却有些恍然，不确定自己想不想有名字，是确定，没得选择。于是只：“阿八很想有名字么？”

“想啊。”阿八羡慕说，“有了名字，最起码门里大半人不敢欺负我了吧？这样就算你以后不在我身边，我也可以保护自己了！”

阿八是在受欺负时被寻洛插了手，才与成为朋友。为着这件事，同辈里人都说阿八狗仗人势，因为公子是唯公子。也因为如此，天门里头没人再欺负阿八了，却也没人愿意再搭理这人。

寻洛自然不在意这些，阿八却总是记挂着，总念着是自己害，也总想着要报答寻洛。

两个少年之间友谊，在逼/仄又血/腥天门中，如同野草样努力生着，单薄又倔强。

梦境到了此处，寻洛又挣扎着想要醒来，却怎么用力都是徒劳。看来这阵用不是迷药，或许就是单纯遁甲之法。

不想透过梦境再经历遍过去了，因为知道最后结局。

可由不得。

梦境继续推进着，与阿八偷偷聊天之后第日，寻洛完成了起刺杀任务之后，终于要对上门中之人了。

虽然杀掉同门中人不是本愿，可这是规则，没法改变。想着，只要不是阿八，都可以忍受。

隔壁院子刑场便是临时赛场，人皆戴着面具，那对手也很强劲，其实真打起来，实在不是寻洛对手。

酣斗场之后寻洛不再犹疑，早些了结便能早些让对手解脱。手中剑已直抵对方喉咙，那人似是害怕，躲闪之时发了声糊喊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