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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化侍每天都在经历生死,但还是第一次经历骨肉至亲的离别。
虽说这份亲情和温叔牙煮的棒碴粥一般味道古怪,但不管是半个时辰还是三十次呼吸,对于这相依为命的一老一少来讲多少有些戏谑的残忍。
“这里是什么地方,我葬你需要写墓志铭。”
安化侍缓缓走近马车,将空置的归宗窑扛下一坛。
“不需葬,不需埋。”
温叔牙的表情依旧是淡如白霜。
安化侍没有抬起眼睑,而是用一根朱砂笔在归宗窑上写下一行,和往日里写下那些被杀的叶家宗系一般熟练流畅。
南靖历一四九年正月初六,申时。
工整写好,准备好封口的蜜蜡,然后坐回到温叔牙边上,手里多出了一张上好的熟宣纸。
宣纸已褶皱破败,上面写了几行诗句,正是昨晚李墨白的伏案之作。
温叔牙接过瞧了一眼:
春来寒杏多料峭,南靖处子竟妖娆。
祭天沽酒上太庙,王侯犬马不寂寥。
夏雨凉风滚沉木,太学拜首燕归嗷。
白玉楼前翻金榜,十年寒窗洗砚宵。
秋叶红尘兵阀换,窖藏牛马迎新朝。
慨当以慷陈情义,青阳好施满粥巢。
冬雪寒霜戎边苦,金镛远望虎狼皋。
不渡长江连浩瀚,我辈男儿自情操。
“这是南靖人人皆诵的歌谣,谓之云梦四时,并不稀罕。”
温叔牙咧着黄牙对诗句品头论足,安化侍却在想李墨白昨夜写诗时候的心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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